孫祿堂  

      孫祿堂老先生一生武功蓋世、技擊絕倫,獨步近代武林。然而,孫老先生生前的一大憾事,就是始終未能找到根器足夠的傳人。雖然如此,在數十年的教拳生 涯中,由於孫老始終貫徹因材施教的教學原則,故亦培養出一批出類拔萃者。他們風格各異,各有擅場。通過對他們的介紹,今天的習武者或許能從中獲得一定的教 益和啟發。

  根據筆者收集到的材料,孫老先生的教拳生涯大致可分為五個時期:

  一、薄陽拳社初期(1888-1897)二、定興設教時期(1897-1900)三、薄陽拳社中期(1900-1907)四、東北及北京時期(1907-1927)五、江南設教時期(1928-1931)。以下對各個時期的重要弟子按順序作一簡約介紹。--筆者

  
  一、薄陽拳社時期(1888-1897)。在這十年中,孫老主要是在家鄉創辦拳社、培養弟子。薄陽拳社是中國近代最早的武術學校, 相當於現在業餘體校的性質。學生主要由兩部分組成,其一是本地的農民,他們大多是利用農閒時期到這裏來學拳。一般是從每年的深秋開始到第二年的春耕。其他 時間的學習則是根據每個人的具體情況,孫老不作硬性規定。他們不僅學拳而且還學些文化,故孫老的弟子沒有不識字的。其二是縣鎮的鄉紳,他們大多是常年跟孫 老學拳。這批弟子中功夫出眾的有:裘德元、張玉峰、張玉山、崔老玉、李老丹等。其中以裘德元、張玉峰二人名氣最大,被譽為"薄陽雙俠"。

  
  裘德元是清末著名大偵探,屢抓強匪、數破奇案,尤以生擒巨匪假皇帝劉斌而聞名全國。裘德元善形意、八掛、內功深純,精一對飛抓。裘 得孫老內功真傳,他既能一發力將捆綁在身上的麻繩震斷,雙能用縮骨之法解脫鋼鐐。裘藝成後,出手不二,沾人必傷。所使飛抓更是神出鬼沒,從不虛發。既可攀 援絕壁,又可放遠擊人。裘德元練形意三體式時,身披50餘斤重、用銅片製成的銅衣站樁。裘轉八掛時,不僅身披銅衣而且雙手各持一個30斤重的銅球,進行轉 掌。尤其練塌掌時,裘能用內氣將銅球吸住,掌心向下能使銅球不落地。此為以收練放、以吞寓吐的內家練法。裘所善者皆為孫老親傳之內家技擊絕學,故能弛名于 時。

 

  張玉峰是完縣一紳士,後居津門從商。其人不愛顯露,常借經商之便,私訪各地高手,足跡遍及京津冀魯及東北三省,與人切磋較量,則無不手到功成。 張好虛心研究、潛心玩味,頗具儒俠之風。張篤于孫氏八卦拳,練有奇技,如張之周身竅節既能柔如膠皮,又能堅如金鋼。張能將雙手十個手指反貼於各自手背,並 使其雙腕、雙肘、雙肩均能自如轉動一周,有如脫臼一般,張還能身體幾乎不動而頭向後轉180度。

  同時,張又能使柔軟之竅節暫時變如金剛,使人無法撅動。恒壽山先生在武林中有「大力恒」之稱,亦不能撅動張伸出之手指。故對張之技大為讚譽。張亦善推手。張之推手與一般人不同,張與人推手時無明顯之轉動,身體不動,卻能使人既問不動、也推不動。張玉峰曾被許禹生請到北京體育研究社與眾拳家切磋, 該社成員多為太極拳名手,如有楊少候、楊澄甫、吳鑒泉、紀子修、劉彩臣等,眾拳家皆不能推動張玉峰,然而,張亦很少發人。吳鑒泉曾對許禹生解釋:「張先生 並非是憑著力大硬頂硬坑,而是會吃勁。憑力大硬頂者,我之勁一去一收,彼必有向前之勢,此勢便可為我所用。而會吃勁者,對我所問之勁並無外頂之意,而是微調其身,便能將我之勁傳至其足底。無論我用多少力,彼皆能將此力傳至足底。若我用力過猛,則反為彼所乘。有此技者,非內外協調一家且樁功堅實者不可」。楊少候先生亦曰:「對會吞勁者,不能推,只能打。打起來論高低。」
  張玉峰亦善打,但很少主動進攻,張善截打、順打和閃打。所謂截打,其一是截彼勁之出,其二是截彼勁之接。截彼勁之出,是在彼之勁將發而 未發之瞬,我奪機踐位,以瞬間整勁正面截住彼之欲發之勁,不先不後,使彼有其勁將發卻被鐵牆截回之感。截彼勁之接,是在彼勁發出走空,拳無定向之瞬(即前 力已出,後力未接之時),我即刻踐入彼位,奪打彼之重心或要害,非步捷身整者難盡其法。所謂順打,是在彼勁將動未動之瞬,我即接定彼勁,不丟不頂,聽引彼 之重心,順其勢而動,無論或進或退,我皆洽合之。只要彼略一失中,我即順勢打擊之重心。此非身步協調如一者難得其用。所謂閃打,是在彼之勁將發未發之時, 我能預知彼之走勁,隨彼之發力我即閃避其鋒,並同時擊其因發力所暴露之破綻。此非身敏心靈者難通其道。張玉峰曰:"截、順、閃三法,不可專用。專用者,早晚為人所乘。能因敵因勢擇而用之者,百戰不竭。"張玉峰亦善孫氏八卦劍。常言:"此劍一出手,便是八個刃。"張仗此劍與人相對,平生未負。

  國術名家金恩忠對張玉峰極為欽佩。金原從殷德魁習性功拳,後從妙興和尚習少林諸藝,對形意拳並不怎麼懂。當時有某自稱唯他自己獨入形意之三摩境 地,金信以為真,故錄於所著之《國術名人錄》中。後來金遇張玉峰,時張已65歲,切磋中,金氏始知張之技深不可測。故在《續國術名人錄》中對以前的評述有 所更改。

  並云張玉峰之形意、八卦之造詣為時人所難企及。張玉峰與裘德元所不同者是,張與人較技中,很少出手傷人,蓋因二人職業不同而已。

   裘、張二人因有些文化,又在外闖蕩多年,故能知名全國。張玉山、李老丹、崔老玉他們三人的功夫並不在裘、張二位之下,他們三人曾在完縣北關立拳場,因功夫 甚深,當時過往鏢師離北關方圓十裏便下馬偃旗、口不喊鏢。據孫劍雲女士講。張玉山之棍、李老丹之刀、崔老玉之槍皆為儕輩中之一絕,其勢、其勁,一出手便非 同凡響。但由於他們文化水平低,又不出來做事,故無法將自身的功夫發揚光大。據傳,張玉山運棍如使拳,其棍端為拳、棍杆為臂,用法中,以崩、點、挑、翻、 搓、掛、震、掃、搜、拴十字為主。其崩中有穿勁、點中有刺勁、挑中有抖勁、翻中有抽勁、搓中有研勁、掛中有按勁、震中有推勁、掃中有滾勁、搜中有涮勁、拴 中有擠勁。此十字皆是一字含多勁,如崩字中就含有挑、翻、搓、掛、震諸勁。故勁中含勁,變化於腰,此為內家棍法。而李老丹之雪片刀則能水潑不進,崔老玉之 形意槍更能穿空中飛鳥。

   總之,這一批弟子從孫老習拳最久,功夫最為扎實,其特點是,所學皆為實戰之技法。實戰之技法與擂臺技擊之法尚有不同,實戰之技法是在無規則的生死較量中, 求我之生,以致敵之死的方法。而擂臺技擊之法是在一定的規則條件的限制下,求以規則中的勝負之法。故二者的性質不同。這一批人中有很多人是靠功夫來謀生。 其中有的人因武功高強作到把總、千總。但由於早年礙於輩分(因孫老的為同輩拳家中年齡大者,故孫老的弟子與孫老的師弟們年齡大多相當),而民國後,當舉行 幾次國術擂臺大賽時,他們又過了年齡(他們五人都是生於1870年前後),以致他們之中大多未能將其自身的功夫充分展露於世。他們的實戰功夫、實戰練法及 一些輔助性功法和相應的藥物配方(如治療內、外傷及恢復身體組織機能的藥方)及製作方法大多已經失傳。
 
 

  二、定興設教時期(1897-1900)。在定興設教時期,孫老的弟子中以孫振川(1885-1945)、孫振岱(1888-1955)兄弟二 人及其父孫紹亭的功夫為優。兄弟二人先後斷斷續續跟從孫老三十餘年,兄弟二人的形意、八掛、太極皆臻佳境,頗得內家技擊之妙。其中孫振川之八掛堪稱儕輩 冠。早年,兄弟二人在定興城中設教時,幾乎滿城習武者皆從之。過住鏢師一律下馬偃旗,名冠當地。以後,孫振岱曾遊歷直魯兩省,與保定摔跤名家常某某、山東 查拳名家楊某某進行交流切磋。常、楊二人屢試不能勝,遂之深服振岱之能。自古山東技擊名家輩出,皆好鬥,外來善技者,很難立足於此。振岱在山東立業多年, 曾任山東第三師範國術教員和山東第二中學國術教員。前後近十年,凡前來較技者無不敗於振岱之手。振貸勝人,一靠身步靈活,使彼不能沾已,故能得勢得機。二 靠內勁精粹,出手無式無拘,故能因敵制敵。振岱每遇勁敵,一沾即發,其勁直透彼之內臟,無論彼是化是打,皆受內傷,故被稱為內家絕手。
  
   1929年6月,孫振岱被聘為江蘇國術館教習。在館中,孫振岱常代師授藝,其技擊功夫罕有人及。同鄉、名拳家朱國福、朱國禎、高振東、朱國祿等亦常到館 中與振岱交流,他們的散手技擊多受振岱指教。同年11月,孫振岱參加浙江省國術遊藝大會。在頭天的擂臺賽上孫振岱兩戰兩捷,第二日,將遇服務於同館的李慶 瀾。李習少林派武功,亦為個中高手。李本是中央國術館教授班學員,因中央國術館內派系鬥爭很嚴重,故李要求到江蘇國術館任教。

  時江蘇國術館內武當、少林兩派比較團結,館內風氣較正故李又拜在孫老門下習拳。孫振岱知李為勁敵,欲以內功絕手勝之,但這很可能使李終生致殘。 由於李慶瀾此時已是孫老之弟子,故當晚孫振岱向孫老請示,孫老不允。孫老說:"此次我來南方提昌武術,一向強調習武之詣歸是教化身心、變化氣質、振作精 神。非好勇鬥狠。你自幼隨我多年,影響非比他人。若為一時之勝負,竟施絕掌重傷同們,我以往所言,豈不成為空話。"然孫振岱一向自負,平日教拳時常言:" 孫門內家拳技勝人,只在一沾之中。倘若不能在一沾之中勝人,便是功夫不濟,有辱本門。"而今,孫老不允許他使絕手,李又為高手,故孫振岱覺著倘若周旋苦 勝,則有辱已能。倘若絕手勝李,又有違師訓,故而決定退出比賽。同道聞之,無不為之惋惜。1930年3月,孫振岱升任一等教習。此後,受教者多為政、教界 名流,故振岱名聲日盛。直到1932年"1•28"事變後,江蘇國術館解散,振岱才離館。以後曾到熊式輝部任國術教官。

   1948年因還鄉團問題振岱被人民政府逮捕入獄。1955年,因病保釋出獄,不久,死於故里。

  孫振川,早年長期在家鄉潛心習藝,後兼商,曾北走蒙古,東出朝鮮,遇敵較量,每操勝券。在張家口、唐山兩地,居之有年,授徒頗眾。時有蒙古名跤 手布和,曾代表蒙古皇族與清御前跤手較量,無所不克。蓋因布和除習摔跤外,還精密宗中之佛家圓整功,內地跤手與彼交手時,皆感問不動彼勁,故所習技法無從 下手。於是軍機大臣鹿傳麟特派人請同鄉孫振川至京,與布和較量。孫振川一反平日常用八卦步與人遊鬥之法,而是一睹面即奪中踐位,接手即發,以震抖之法將布 和震倒在地。於是得賜田三十畝。1930年春振川亦至江南,被聘為江蘇國術館的教習,曾與當時擂臺技擊高手曹晏海進行切磋,曹深表欽佩,曰:"孫兄走勢奪 機、飛騰變化如入無人之境,我是難捉其影難辯其聲。"同鄉名拳家朱國福之八卦亦多得孫振川的教授。所憾者,不久孫振川染上了吸毒惡習,被孫老發現後,遂將 振川逐回北方。1945年孫振川因吸毒而死,年僅60歲。振川、振岱兄弟,本為孫門中得內家技擊之真傳者,武功高超,有定興"雙絕"之譽,但終因昧於世事 而不能光大師門。實甚惜哉! 

 

  三、薄陽拳社中期(1900-1907)。這八年中,比較有代表性的弟子為齊公博、任彥芝、陳守禮等。其間孫老還曾在新城、豐潤、西陵等地設 教。這批弟子中以齊公博最為知名。"庚子"之亂後,孫老回鄉反思拳術之功用,深感就搏殺而言,單靠技擊是無法對付槍炮的,那麼今後拳術的功用在哪里?孫老 認為將主要體現在其健身功能和教化功能上。孫老看到當時國人普遍身體衰弱、精神萎靡、生活頹廢的現伏,於是希望通過普及拳術,使人在練拳中變化氣質、完善 身心,以達到振作國人精神,從而助以振興民族的目的。於是,孫老在傳授拳術中,將重點由以前的實戰技擊轉移到完善身心、變化氣質上。這是這一時期孫老授拳 的一大特點。當時完縣全縣,上至縣令下至庶民,凡習武者幾乎皆從孫老習藝。縣令本人亦為孫老之弟子,對孫老習武教(化)民的思想非常贊同,致使本縣名紳任 彥芝、商人陳守禮等亦從孫老習拳。孫老通過教授拳術使人開慧達悟、變化氣質的例子之一,就是對齊公博的教授。 

 

  齊公博(1873-1960)字德厚,號老旺。自幼嗜武,然而資質愚鈍。初,曾拜孫老習藝,年餘,學無所成,以為內家拳不合於已。孫老赴定興 後,齊暨往滄洲拜名師,數年而返,仍一無所成。於是複投孫老習藝,僅求授一技而已。孫老看其心誠,遂授其形意初基三體式,命其每日站去。初,齊甚惑。因齊 公博曾學過此式;未見其有何新奇之處,孫老知其意,謂:"汝知已愚乎?齊頜首。"孫老繼而曰:"知已愚者,可近於慧。此三體式乃變化人之氣質之總機關,需 站至胸腹松空、手足相通,方能得著此式之妙。夫若是,汝之勁可由拙換整,汝之身可由滯化靈,汝之心可由塞達能,汝之意可由昧臻明。"經孫老詳加教誨,齊公 博每日專修此樁。越三年,齊公博站至內氣鼓蕩、衣襟抖擻、意發神揚、如沐神光。孫老謂之:"功成矣。"始授齊公博形意拳諸技。此時,齊公博慧悟大開、一通 百通,年余後,齊公博於形意門諸拳械,皆有所得,與人相較,鮮有出其右者,更奇者,齊公博自幼最厭讀書,自習拳而至身通心悟後,竟也能與書為伴,其氣質與 從前截然不矣。 

    1930年春,齊公博與孫振川一同赴江蘇國術館任國術教習,其德、藝頗得館內同人好評。時齊公博與孫振川、孫振岱、胡鳳山、馬承智、李慶瀾、袁偉、柳印虎等被譽為是江蘇國術館的八大教習,亦被稱之為江蘇館之"八大金剛"。

  由於齊公博在與館外各派高手切磋時,使犯者無不一觸即仆,遂又享有"活電瓶"之美譽。1931年秋,齊公博隨師北返。不久,齊又被河北大學聘為 國術教授。昔日愚鈍老農,竟由習武而至大學教授,雖非奇聞,然似可映拳術所具之教化功能矣。齊在河北大學教形意拳時,形意拳名家劉緯祥亦在保定。時劉已年 近七十,論輩分長齊公博兩輩。劉素好實戰,因久聞齊公博之名,又見齊的功夫確實不錯,於是邀齊試手。齊因輩分低故取守勢。劉隨手出一劈拳,被齊閃過,但未 回手。齊這一閃,劉頓知齊之實戰功夫不凡,於是精神倍長,蹋中進逼,崩拳連發。齊被逼之緊,不得不回手。於是,齊迎劉反進,接掌之瞬一裹一送,即將劉騰身 放出。齊恐劉落地時跌倒,急忙順勢躥躍而起,在劉落地瞬間,將劉扶住。外行人看上去,象兩人同時起落一般,使劉未失面子。劉很是感動,拍著齊的肩膀說:" 夠俠義。"以後,劉多次對人稱讚齊的功夫、人品。  

  任彥芝,世代名紳,久居完縣城中。任儒而好武,自拜孫老後,修武不輟,精內功,有儒俠之譽。一次,任彥芝搭乘馬車赴新城縣訪友,途中遇匪。匪見 任彥芝為一儒弱老翁,未在意。至一匪來剝衣搜身時,任彥芝重心潛換、身體微微內吸,以沾柔之勁竟使該匪伸這手欲進則欲前跌,欲抽而又不能回。詫異間,任彥 芝勁由內發、勁力抖絕,該匪如彈丸般飛出。同時任彥芝以形意之燕形躥向另一持火銃者,賊被點中肋部要害,頓時昏厥。  

  陳守禮則擅長八卦拳,其足下功夫頗深,以神行馳名鄉里。守裏嘗曰:"走乃拳術之基也。與人游鬥,百戰不疲,精神倍長,唯善走者。否則,雖有拔山 之力,擒虎之勇,一旦遇於明手,三五回內不得手,便易氣喘如牛,則心敗於彼矣。夫善技者能發若未發、打若未打,皆得益於走若未走也。"陳守禮頗得孫氏八卦 拳之妙,唯因經商,一生未課徒也。三人中,齊公博之截,任彥芝之順,陳守禮之閃,皆為時之一絕。齊之截打除有前述之截勁外,還有震勁。所謂震,是在彼勁欲 發之瞬,於正面接定彼勁,將彼勁引出,觸點處不即不離,同時轉變移重心,使彼勁瞬間走空,並在同一觸點以整勁擊中心。所謂粘點研(研指研圓粘轉)打謂之 震,此勁由順、截二勁合一所生。任之順打有吞、吐、提、按、捋、捩、穿、震八種勁道。此八勁即迴圈互寓又渾融為一。

  如一個吞勁就可以直接轉化為另外七勁中的任何一種勁。順打之要在於松空,出手似無勁又八勁俱在,皆隨彼情勢之變化應時而出。任彥芝曾曰:"八勁 齊,萬法備。亦可謂之勁無。"並有"順打,打三象"之說。三象者,一曰力偏。二曰勁滯。三曰失中。而陳守禮之閃打則有低入、外走、踐位三得。陳曰:"進彼 中門,縮身低入。放彼來時,閃走外門。彼急我緩,搶點踐位。"任、陳二氏,將拳術作為一生修身之功課,雖技高於時,然從不好勇鬥狠。一生淡泊名利,陷於鄉 間,其技未得廣傳也。  

 

  四、東北及北京時期(1907-1927)這一時期孫老的弟子主要有三大類。一為文人學士。二為帶藝投師者。三為達官顯貴及名門公子。  

  文人學士中從事學者有,末科狀元劉春霖、翰林陳微明、舉人吳心谷、書法家高道天、教育家陳寶泉等。其中在武功上學有真實造詣者唯陳微明先生一人耳。

  陳微明從孫老學拳時,年已三十。始,陳信心不足。孫老曰:"心內家者,苟有氣即能練,慧根不昧,即能成。汝方及而立,焉有不成之理。"陳遂朝夕 研練、寒暑不輟。從學十餘年,得孫老形意、八掛、太極諸拳之傳。與人過手,人多不能勝。孫老在總統府任職期間,無暇教拳。陳遂兼從楊少候、楊澄甫兄弟習楊 家太極拳。1925年,陳南下上海,創辦"致柔拳社",欲廣傳孫氏拳法。開幕之日,孫老之次子存周先生前來祝賀。然存周喜玩笑,戲言道:"老翰林下海,吾 輩將無飯乎?!"陳氏為人向來認真,猛覺自已此舉似有奪人飯碗之嫌。因存周于江南武林名聲甚著,從學者頗多。故,陳氏之"致柔拳社"從此不教孫氏拳,而只 教楊氏太極拳。陳氏儒雅高風,謙和恭讓、心公品正,無門派之見,在當時武林界是甚具威望。曾在歷次全國性重大國術比賽中擔任評判委員,如在1928年第一 屆國術國考中陳擔任評委;在1929年浙省國術遊藝大會中陳擔任監察委員,在同年上海國術大賽中陳擔任評委;在1933年第五屆會國運動會上陳擔任國術評 委;在同年第二屆國術國考上陳再次擔任評判委員;在1935年第六屆會國運動會上,陳被聘為十大國術評委之一。考近代武史,能在中國近代這五次最重要的國 術比賽中,均擔任要職者唯陳微明一人。陳所創"致柔拳社"對近代太極拳的推廣和普及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。  

  劉春霖得孫老內修之傳,養氣功深,於養氣造詣上多有心得。高道天則能使其書法與拳意相合,致其隸書及魏碑均頗具特色,名高一時,曾任馮煥章先生 的書法教師,其人品學識頗得馮氏讚譽。這些文人弟子大多承孫老拳與道合之思想,著重于由拳達道之追求,體悟拳術中之內涵道理,玩味拳術中體萬物而不遺之功 用,故其氣質多清雅高格,豁然不同於幾俗。但亦無人真能由拳而入道,不過是以拳來調劑身心參拳悟理而已。除陳微明外,他人無弟子傳世。  

  這一時期,帶藝投師,從孫老習拳者甚多,其日後成為著名者有:朱國福、朱國禎、肖漢卿、肖格清、李玉琳、李敦素、劉正邦、鄭懷賢等。其中尤以鄭 懷賢、朱國福、李玉琳三人名聲最著。鄭懷賢曾任全國武協主席,並以表演飛叉場威奧運會。朱國福曾任中央國術館教務長。李玉琳曾任山東省國術館教務長並為東 北三首太極拳之開掘者。然而就技擊功夫而論。八人各有千秋。擂臺技擊,八人中以朱國福、朱國禎兄弟戰績最佳。實戰搏殺,以肖漢卿、劉正邦二人手段最毒。內 家拳技,屬肖格清、李玉琳和李敦素等最專。而內外兼修、武醫並重者,則屬鄭懷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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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: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TOB2&article_id=17438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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